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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来世果报但求今愿了结:印度昌德拉王朝女瑜伽士像与印度密教崇拜
不求来世果报但求今愿了结:印度昌德拉王朝女瑜伽士像与印度密教崇拜于是我们背向城门,踏着月色朝着城外某座人烟罕至的荒山走去,来到一座圆形低矮的建筑旁。那裡头火光闪耀,人影摇动博业体育官方APP,间段间传来低吟祝祷与牲口牺牲前的哀号….突然抬起头来,但觉她锐利的眼神从四面八方闪过…….
此尊雕像最初发现于现今北印度卡瑙杰附近的一个村落里,并于1990年在苏富比拍卖会上出现,现属于私人所藏。由第一眼望去,此尊雕像在整体上略呈现淡黄褐色;其身高约三尺,并骑在一只具有猫头鹰形象的神兽上。在面容特征上,她有着叶片形状般的双眼,鼻梁高挺而眉线深邃,下巴部分则比较宽大;最令人感到印象深刻的或许就是其诡谲而令人感到畏惧的面部表情:于其冷峻的面孔下,其四只手中的前面两只共同地伸出一只手指,一齐指向半开的嘴中靠近牙齿的区域。此种姿态,在印度教的肖像学研究上可能有着狂怒或是激烈的象征。虽则我们似乎无法的由她的面容感受到她的些许情绪,然则其特异的手势隐约地透露着风雨欲来的奇诡寂静。在其他特征上,此尊雕像之体态丰腴而饱满,而双乳浑圆以强调其旺盛之生命力;另外两只手各持着宝剑与盾,并佩戴着各样的华丽首饰。其精美的雕塑工艺或许意味着本尊雕像为彼时一富裕的供养人或甚或王亲贵族所委托制作。这点在我们了解该雕像在那时宗教活动的作用更可以得到确信。
在缺乏足够的铭文证据下,我们并无法完全确认这尊雕像的真实身份,而在学说上对于本件作品的身份所做的推定也都仅止于臆测。但依照其所呈现的愤怒相,本尊雕像应为其中的一个女瑜伽士(Yogini)。在印度教的神仙谱系中,女瑜伽士系统是相较于女神(Devi)系统阶层的下一层的等级,其主要的构成来源可能来自于各女神本尊的愤怒相化身,或者更多的是来自于印度教于印度各地传播时所纳入于其神仙谱系的众多各区域乡野神祇。由风格上来看,本尊雕像所呈现出的静谧与庄重的神韵,以及其所展露的首饰样式,均符合11世纪北印度昌德拉王朝统治下领域的塑像风格。
本尊女瑜伽士雕像很有可能在过去是被供奉在一所特殊而罕见的圆形印度密教神庙里。于正统的印度教尚未完全地吸收密教系统阶段,这样的神庙有时会独立存在。相对于一般神庙往往位城市的中心,以高大的门楼以及繁复华丽的外饰彰显着其存在,像这样的密教神庙却多是建在人烟稀少的山丘上,其圆形低矮的结构与质朴毫无装饰的外观显得相当不显眼,而在印度教将密教融入于体系后,像这样的寺庙多数亦已荒废在荒烟蔓草之中。在那里,通常她或许身为一共是42、64, 或是81个相类似神像之一。众女瑜伽士雕像被竖立在圆形神庙外墙的内侧,各个之面部朝向着园神庙空荡的中心。在众女瑜伽士神像士线的交会点,也是神庙的中心处,通常有着一供奉着愤怒像湿婆的小型神龛。根据印度的密法经典,整个神庙的神像摆设之特定位置与分类布局所构成的神圣领域,以及与之而生的数字和几何符号,将使得于这样的神庙中所进行的仪式所产生的魔法力量,将会在神庙的中心点位置区域获得实现,而其布置所建构的几何图示也在反映了印度密教中昙特拉崇拜与修行的象征与仪轨。
在这一个神秘的圆形场域内,靠近中心湿婆神龛的位置最为神圣,也是密教仪式的举行场地。祈愿人来到此地希望借此获得超自然的力量来协助他达成其心里的诉求。相对于一般人们前往一般正统的神庙里的所做祈福,会来到这里向这些似乎有点旁门左道的神祇所做的祷告的人们,也往往是带着难以启齿或是违反天道的请求,像是祈求自重病中康复,打胜仗甚至是诅咒敌人死亡。而迥异于外面正统的印度教修行方式,在这里没有所谓的种性阶级,而祭典的进行以坐在尸体上饮酒、血祭与最终的仪式来完成。这些惊世骇俗的仪式解释了为何这样的神庙多建在人烟罕至的所在,并且多由王室、贵族或是富裕人家所供建。于这样的一个特殊场域内,印度教中传统上严格的种种藩篱与限制,与以苦修求来生的概念,在人类的种种欲念下被暂时搁置,而以求现下的各种感官满足。
虽则目前我们并未在这座雕像的出处附近发现这样的一座圆形神庙,但是依照本尊雕像其精巧的工艺,我们可以推想在昌德拉王朝的荣光时期,于此附近也曾经有着这样的一座圆形密教寺庙伫立在附近的山丘上,为当时的显贵们的特殊请求提供秘密祈愿的场所。
于是乎,这尊雕像带领我们飞越了千年,到中古时代的印度一探当时贵族们的秘密生活。我们可以想像,在当时一片歌颂与强调所谓的阶级、素食主义、禁欲主义与来生的社会氛围底下,在此同时,对于今世的寻求却从来是人类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课题。也因此,在千百个如今天所讨论的这尊神像双眼底下的这片神圣场域里,虔诚的信徒们鱼贯而来,进行着各种诡秘而惊世骇俗的仪式,祈求哪一们心中的愿望得以如实实现。